文黄祥杰
苏葆桢的画不是阳春白雪,很容易让人接近。那热闹的画面,绚丽的色彩,逼真的形象,就是对画一窍不通的门外汉也能接受,也能欣赏。有人以此诟病苏葆桢,认为他的画趋世媚俗,格调不高。其实,任何一种风格、手法本没有先天的高下区别,雅也罢,俗也罢,做的高明,都是好作品。另外,对于一件艺术品的判断,不能本末倒置,从欣赏者的类型来反推艺术品的优劣,好多妇孺皆知的作品未尝不是浑金璞玉。
苏葆桢最为精彩的作品,大都创作于上世纪五六十年代,那些兼工带写的花鸟画,精妙绝伦。晚年的苏葆桢,创作上以写意花鸟为主,题材的选择也相对狭窄,无非梅竹、葡萄之类,尤其葡萄,为他赢得巨大声誉,“葡萄王”就日复一日地重复着相同的功课,类似一台老迈的“复印机”。
上图这幅《鸟语花香》创作于1985年,虽为应酬之作,却也画得尽心尽力。鲜红的梅花开得浓烈烂漫,枝干遒劲有力,几笔挥洒,很好地分割了画面的空间位置,上疏下密,聚散得宜。中部有意留出的大片空白,画两只交头接耳的黄鹂,为画面增添了无限的生机与意趣。壁上张挂一幅这样春意融融的画作,即使蓬壁亦可生辉。
下图是一件还算不错的仿品,与真迹有几分相似。最容易让人看出毛病的是线条,真迹的线条,墨色有浓有淡,水分有干有湿,行笔力度足,水墨交融,痛快淋漓。赝品线条多以干笔为主,墨色也较均匀,行笔十分琐碎,线条中间用石青圈点的几个圆圆的苔点,呆板机械,颇为可笑。苏葆桢用色很讲究,喜欢在颜料中调入白粉,色彩特别秀润,真迹中那两只鹅黄色的黄鹂鸟,色彩饱满明亮,悦人耳目。赝品两只鸟的着色随意草率,色彩也单薄浅淡,与真迹差距甚远。
款字的结体与真迹有些接近,但线条较软弱。苏葆桢的字,圆活松动,转折过渡婉转自如,而赝品则显得笨拙,一些尖峭的用笔,如“艳”字右边第一笔与末一笔,“吐”字的第一笔;一些生硬的转折,如“九”字、“年”字,与苏葆桢的风格明显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