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物馆展品
无论纽约的美术馆还是博物馆,他们的访客大多是国外游客和纽约当地的中小学学生,相比之下,纽约本地人去博物馆的频率相对偏少。古根海姆博物馆周日早晨10点开门,9点半便有人在门口排起了长队,其中一份部分是旅行者,另外一部分则是由老师带领的一群幼儿园的孩子。
如果折算人民币,这边美术馆的票价确实不菲,不过对于西方观众而言,还是合情合理。大部分美术馆对于18岁以下的青少年进行免费开放。美术馆的讲解服务做的尤其不错,重要作品都可以通过讲解机听到详细地解释,并且解释得非常专业。
虽然是周一,MOMA的观众依然爆满。这座开张于1929年的美术馆已经走过了接近100年的历史,这应该感谢美国一个世纪以来的相对和平。上世纪初,这个美术馆的馆长Barr走访欧洲,收藏了一大批当时欧洲的前卫艺术作品,使得欧洲历史前卫艺术的众多艺术作品都完好地保存在了这里。这边依然提供免费的讲解器,大部分观众听得特别认真。可以看出的是,越是接近当代的作品,观众停留的时间越是短暂,另外,这也与当代(1980年以后)的作品缺少对应的解说词有关。
“一个萝卜一个坑”的定位
或许正如丹托的“艺术世界”所言,当代艺术之所以合理化,就是因为有一个自足的世界,自足的逻辑。美国当代艺术史的研究线索特别清晰,抽表、激浪、极少、后极少、观念、波普、女性等。美国学者,如十月学派的本雅明-布赫洛、福斯特等人,在研究西方当代艺术家的时候,把这种艺术史线索梳理的特别清楚。他们这么做的用意特别明显,就是为把每个艺术家个案放到这个密不透风的链条中,而中国等非西方艺术,极少被他们整理到这个线条中去,因此,只能与本国政治挂钩。这种“一个萝卜一个坑”的办法,注定了他们艺术史梳理的西方中心主义特点,但是也正是这样强大的自足性,西方的艺术理论被做的十分全面而深入。
最近古根海姆正在展出的是John Chamberlain的回顾展,题目是:“John Chamberlain: Choices”,这位艺术家2011年刚刚去世。在对这个艺术家的理论化中,西方人将他与美国的当代艺术史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从黑山学院一直扩展至极少主义。
我个人还是比较喜欢他的作品。由于对破费汽车材料的使用,John的作品一诞生便具有了批判色彩,并与整个美国社会的消费文化联系在了一起。John用各种方法组装汽车外部零部件,扭曲、叠加坚硬的钢铁材料,充分利用汽车外壳自身携带的颜色。由于对材料本身元素的利用,他的作品自然与抽象绘画、极少雕塑产生了联系,并区别于流行的各种当代艺术样式。
奇观
像John这样大量使用破费的工业材料的作品,与当代不断出现的制造景观式的装置艺术形成鲜明对比,这些艺术家或是着重为观众建构一个华丽的幻境,或是“淘”些莫名的“古董”满足观众和购买者的猎奇心理,或者耗资建立一个奇妙的机器,这样的作品除了能够建立一个虚幻的奇观之外,丝毫不能唤醒观众的自我认知能力。奇观是一个悖论性的观念,创作者如果恰当利用了奇观,就会大大扩展作品的表现能力,而一旦奇观成为目的,那就是奇观的悲剧。奇观的悲剧注定了当前年轻艺术家只能逃入到绘画的囚笼。年轻艺术家面临的悖论是,他们明知绘画前卫性的困境和绘画本身的去前卫特征,却义无反顾地投入这个艰难的事业中。这其中的原因不乏是因为他们知道,在当代语境中,装置等历史的前卫形式已经成为一种奇观的制造。由于没有能力制造这种奇观,他们只好回归传统的艺术形式。
总之,奇观的背后是金钱的海洋,谁有钱,谁就能够制造奇观。当然,观众也喜欢拥抱奇观,沉浸于奇观中,这样,他们就会放弃思考自我的沉重负担,像观看好莱坞电影一样放松自己,当代艺术就会成为他们闲暇时间(free time)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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