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徐寒先生的书画,我发现其中的文人清气和学者意趣使他的作品具有一种特别的文化魅力。他的书画作品背后常常有一种诗意的“场”,这种诗意不是玄虚的,更不是牵强相加的,他是真正在用挥洒的笔墨意象来作诗。
呼唤“游于艺”精神的回归,而不以降低严肃艺术的水准的深度为代价,乃是当下书坛画坛的要事。作为著名的经济学专家和文化学者,徐寒先生在书艺画道中的游兴即来自于他丰厚广博的学识和充满灵性的诗的感觉,他的作品展现了学者书法的典型面貌和当代文人画创作在今天所能达到的精神高度。
徐寒先生恰恰兼具了文人的情怀与学者的睿智,他的身上我们可以看到传统与现代两种文化思想的交融与互动,而他的书画艺术也兼具古之文人画的清雅散淡与二十世纪以来近现代书画对于风格图式和笔墨样式的积极创新。
徐寒先生的书法以行草、狂草居多,早年苦临法书碑贴的功底和多年来对于传统文化的研读理解使他的书法作品常呈现出一气呵成、神骏飘逸的气象。他尤好草书,曾深入研究历代名贤狂草的书风,这使得他的草书也常有狂醉放逸的精神意味与飘动不羁的形式美感。我以为徐寒先生的草书之所以既有传又有承自身面貌,得益于三个方面的特点:
一是对笔迹的速度感的表现。笔墨乃心灵的迹化,激越的精神需要借笔墨为媒介直接输出到纸面之上,谁在这个输出的过程中损耗得越少,谁所呈现出来的笔迹就越真切、越鲜活。他的行草以潇洒淋漓的笔致展现了笔迹运行当中的过程性与节奏感,笔势迅疾连绵,表现出酣畅沉醉的酒神气质,在精神的“放”与法度的“收”之间把握得恰到好处。
二是墨法的干湿相济与墨色的浓淡变化。徐寒先生草书显示出了他对枯润墨色的潜心研究与孜孜追求,并在其后的创作中将现代艺术的形式美感引入其中,以那种水墨互应、淡淡交错的墨韵创立了一种墨色氤氲、于浑厚中见风骨的个人书风。
三是章法、气局的经营把握。观徐寒先生手书诗词,能感受到他试图将自己对诗意的理解尽可能地灌注到行阵之间的努力与追求,因而他对于章法的认识不囿于古人,而是依据内容、意境而异,在章法之间有一种微妙的差别,但感受却都十分的恰切合适。用著名学者王岳川先生评徐寒先生作品的话来讲,他的书中总有一个充满魅力的“召唤结构”,与欣赏者的审美判断共同构成一个完整的呼应式的审美空间。
竹与石是文人画中最常出现的题材,然而也是最难把握表现方式和笔墨技法的题材。徐寒先生有别号“石竹山人”,常以写竹石托物寄兴,诗境亦常取竹石清幽静谧之趣,得灵动超脱之美。在他的墨竹之中我们可以感受到那种“身与竹化”的妙境,这当然也得益于他对历代文人墨客爱竹咏竹之史籍的考证与研究,他对竹文化的理解也远远超越了很多单从技巧上下工夫的画师。
徐寒先生的墨竹即以书法点划入画,并长于用水,竹竿得挺拔劲健之风苍润中蕴涵着一股清气”,徐寒墨竹既有表现风雨之竹的阳刚、坚韧与倔强的品格;也有恬淡温润,表现幽静角落里的一丛新簧,阴柔婉约,青翠欲滴。然而无论是哪一种风格,徐寒先生的墨竹都蕴藏着一种清新脱俗的“寒气”,正如其诗“写出风寒动秋声”所追求的,这种“寒”的境界体现在荒寒、清冷、孤寂的意境,体现在清澈、澄明、纯真的心志,体现在超越尘俗、高风亮节的君子之风。
徐寒先生的书画境界是以其清净的人格和深厚的学养为基础的,事实上,当代学者书画的文化魅力与艺术特色也正在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