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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立鹏专访

艺术中国 | 时间: 2009-06-24 13:03:48 | 文章来源: 美术关注

◎关注·风景情怀

山水、静物、人体或情节性绘画都是画家一种思想感情的自然流露。山水、静物等只是一个表达感情的载体。我觉得自然景物可以和我的情绪相吻合。

比如有一次我带学生到延边深入生活,在长白山,我看到一片高山岳桦林在山顶上迎风招展,他们虽然身处逆境、饱经风霜却依然迎风挺立,那种顽强的生命力深深地感染了我,于是我赶快在速写本上记下了简单的构图,回去后创作了《长白山岳桦林》这幅作品。

有时候,风景画传递的并不只是一个简单的景致,他同时也融入了画家的思想、情感和信念,是感情与风景相结合的意境。

——画家自述

《西风烈》 布面油画 73CM×91CM 1992年

《醉秋》 布面油画 1992年

《红色协奏之一》 布面油画 72CM×91CM 1997年

记者:您的父亲闻一多先生是我们所敬仰的英雄,他对您的生活和艺术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

闻立鹏:父亲对我的影响的确很大。我父亲被暗杀的时候,我已经14岁了。他原本就是一个画家,他1922年7月赴美留学,先后在芝加哥美术学院、珂泉科罗拉多学院美术系和纽约美术学生联合会接受西洋美术教育。同时他也在写诗,回国后他便把主要的精力都投入到写诗上了。

他主张要诗化家庭,在我们很小的时候他就开始培养我们对诗歌的兴趣了。他要求我们要背诵一些唐诗。

比如在昆明时,虽然当时处于抗战时期,教授的生活水平很低,但每逢中秋节,他都会买一些月饼和栗子等,围坐在天井里赏月,还给我们讲关于中秋节的故事。

在云南的时候,一次突然下了一场小雪,大人和小孩都很兴奋。于是父亲便和朱自清等朋友相约去踏雪寻梅。孩子们一起唱:“雪霁天晴朗/ 腊梅处处香/ 骑驴把桥过/ 铃儿响叮铛/ 响叮铛响叮铛/ 响叮铛响叮铛/ 好花采得瓶供养/ 伴我书声琴韵/ 共渡好时光。”引导我们欣赏自然美。

父亲喜欢篆刻,抗战时为了养家糊口,他便用给人刻印的微薄收入补贴家用。每当他悉心地雕刻时,我都会满怀好奇地在他身边用心看。在他的影响下,我开始对绘画产生了兴趣。于是父亲便请了一个他当年在艺专的学生教我画画,可惜当时昆明恰逢“一二一学生运动”,我也投入到运动中,学画的事也就此中断了。父亲在生前对我的影响主要是一种艺术氛围的熏陶。

父亲被害之后,我出于对他的怀念和崇敬而开始看他留下来的那些书和诗作,也是从那时候我开始渐渐地对他有了更深的了解。我发现,父亲的人格力量同他整个人生的追求有着直接的关系。他之所以能够做出英勇的牺牲,是与他学美术分不开的,他的画画、写诗、搞文学研究甚至整个人生都是在追求一种美的境界,也是一种崇高的境界,一种审美的人生。对这些问题的理解也渐渐影响了我的艺术观。

记者:闻老师,我们觉得,您的作品中体现着一种比较超前的创新意识,您认为您这种超前的意识是由何而来的呢?

闻立鹏:说起超前的意识,我觉得应该从我在中央美院油画研究班学习期间,当时我国的整个形势谈起。

1958年到1960年之间,我们国家正处于大跃进时期,反左、反右倾、三年“大跃进”给我们的国家和广大人民带来了切肤之痛。而1957年的“反右运动” 又把一大批有才能的知识分子错划为右派分子。他们被下放到农村进行劳动改造,身心受到严重的伤害,不能发挥他们应有的作用,这使知识分子的情绪非常低落。针对当时的这种情况,周总理在广州的文艺工作座谈会上批评了当时文艺工作中 “左”的思想,阐明了党的文艺工作方针,从此以后,我们在文艺方面的发展才开始摆脱“左”的思想,渐渐步入正轨。虽然,这只是很短暂的一段时间。

我在中央美术学院油画研究班学习期间,研究班的主任罗工柳曾在苏联学习过,之后又出访了罗马尼亚,在那里接受了很多新的东西,回国后针对当时油画发展的趋势和存在的问题,他写了一篇文章《谈变》,在创作观念和教学思想上有很多新的发展,他要求我们的绘画应该具有多样性,并有自己的个性。在他的教导之下,油画研究班的整个创作都是比较超前的。我思想的变化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1963年,我的毕业创作《国际歌》就打破了原有的模式。

我创作《国际歌》的灵感来源于黄山的写生和敦煌的临摹考察。

1962年夏天,我曾在黄山住了一个月,那里给我印象最深的是立马峰,整个山是一块连在一起的石头,远观酷似一匹站立的马,雄伟、壮丽的气势使我领略到了壮美与崇高的境界。构思《国际歌》时,我把这种感受搬来,使几位烈士形成“山”字形密集在一起,整个画面像一个屹然矗立的纪念碑,同时我把环境等其他东西删掉了,以使整个画面都集中到人物身上,从而造成更强的视觉效果。

整个画面采用黑与土红的基本色调,这种灵感来自于敦煌北魏壁画的启发。

在油画研究班学习的最后一个阶段是到新疆写生,回来的时候,我们特意到敦煌去看了壁画。北魏的壁画是以红色为背景的,当光线透过洞窟照射到壁画上的时候,色彩感非常强烈,似乎有一种悲壮、崇高的情感的力量融入其中,这种感觉深深地打动了我。

在《国际歌》的创作过程中,我为了使画中的人物与原型更贴近,我特意去了趟南京监狱、雨花台和一些博物馆、纪念馆进行采访调查,最后画成了这幅画。

《国际歌》是我进行油画艺术创造的第一次尝试,在当时特别封闭的时代,体现了一种比较超前的意识。

记者:当代的艺术我们不论他的好与坏,但他们极具创新意识,谈一下您对80后的艺术的看法吧。

闻立鹏:总体上说,我对他们很支持。因为在他们身上有我们这代人身上缺乏的东西,如果没有他们勇于创新的精神,我们中国旧有的、僵化的模式可能到现在还没有打破吧。所以我对他们一直是抱着肯定与支持的态度。

然而,任何事物都有它的两面性,这代年轻人的不足之处就在于,他们接受西方的东西比较多,而自身的批判能力又不是很强。我认为,在学习西方的时候,一定要与中国的国情相结合。光学西方的,不论你学的再好,无非就是西方第二。如果是在学习的基础上创作出新的东西,那你就是第一。创造时代的、地方的、个性特征的才是真正的艺术。

画画不是在形式上新、奇就好了,而一定要从自己的内心出发,是自己心里感觉到的、内心需要的,如果只为了求新是比较肤浅的。

90年代后,中国进入市场经济了,市场的需要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画家画画的方向。这就使一些人不能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去画了。画家要把握好自己,一方面可以利用市场经济的推力把自己往前推,同时不要完全被市场左右,最后被市场淹没。

《金秋交响 》 布面油画 116CM×116CM 1992年

《守望》 布面油画 77CM×116CM 2006年

记者:您在绘画语言的探索中都有些怎样的心得?

闻立鹏:现在我画画用肌理比较多,肌理是油画语言的一个重要方面,但怎么掌握好这个度却很难把握了。如果是为了用肌理而刻意去做,作品就变成很死板的东西了,根本谈不上艺术性。为了使作品看上去很自然,很有艺术效果,又第一眼看上去不是使用肌理。这需要很长时间的摸索。我是在画肌理,是传达情感的一种手段、载体。

美一般分为优美和壮美两种,我比较喜欢厚重与粗犷的美,我希望我的画能够表达一种崇高的东西。于是我选择用肌理来达到这种感觉。

我原来作画喜欢用沙子,但当画布上铺满沙子的时候就会很重,而且沙子很难满足山的纹理造型。后来我改用宣纸做成的纹理。现在的画,虽然看上去很厚重,但除了画框之外都很轻。

记者:当今的油画界有很多作品是将中国传统的国画与西方的油画融合起来的,您是怎样看的呢?

闻立鹏:画油画,我反对从表面形式上模仿国画。每一种艺术都有它的独特性。国画的特殊材料造成了那种水墨的感觉,如果油画也刻意去模仿那种感觉是不可能的。意义也是不大的。

我主张艺术要具有中国传统,是指观念上的,具体在技法上得根据自己的情况,简单地把东西挪过来不是最高层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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