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著名导演埃里克·侯麦于当地时间1月11日在法国巴黎去世,享年89岁。侯麦,是上世纪60年代法国电影“新浪潮之父”,而“新浪潮”则是法国电影史上唯一真正具有历史意义的电影运动。它提出的现实主义理念与实践改变了电影的制作方式,开创了一个电影时代,并且强烈地影响了全世界的电影思维。“新浪潮”理论中举世闻名的“作者论”就是侯麦提出来的。
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侯麦并没有“新浪潮”中的戈达尔、特吕弗、夏布洛尔和里维特等人有名,尽管侯麦是他们绝对的“老大”。那是因为,侯麦非常的低调,他好像对于自己的声名毫不在乎,“当与他同时代的导演从一个电影节晃荡到另一个电影节,耗费许多时间接受采访,向公众阐述自己的创作理念和生活态度的时候,侯麦多数时候只是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呆在家里。”埃里克·侯麦,也只是他的化名,当他已经是一个世界闻名的大导演时,他母亲尽然还不知道这个“侯麦”就是自己的儿子——让-马里·莫里斯·谢雷。
现在吃艺术饭的人朝思梦想的就是上媒体做明星,没有最高调只有更高调,谁能在媒体上说,“我是很低调的”时候,那真叫是一个“牛”。这是一个“名利双收”时代,谁有“名”谁就有“利”,“名”字当头,“利”也就在其中了。这地球人都知道。
三年前,因为侯麦的新作《阿斯特蕾与塞拉东的爱情故事》参加威尼斯电影节,在巴黎寓所中深居简出的他在家中破例接受了一次采访。一开场他就说:“你看,现在不再是‘新浪潮’的时代了,我们都老了。”在“新浪潮”的时代——上世纪60年代,艺术家被认为“明星”那是一件十分可耻的事情,因为“明星”就是“艺人”——就好比在我们旧社会里叫你“戏子”。
和今天看一个艺术家是否“成功”就是看他是不是“富翁”相比,那侯麦不是“低调”而是“无调”了。侯麦不开车,也从未拥有过一辆自己的车,出门几乎不坐出租车,房间里从来没有安装过电话。他是环保组织的一员。他说:“我每天这样度过,没有任何不便。假如你一外出就必须搭出租车,那无疑是放弃了和外部鲜活的世界接触的机会。在我的电影中,我总是在展示人们琐碎却真实的生活场景。我无法远离人群,呆在一座空洞的大宾馆中。这也是我为什么不喜欢在媒体上露面的原因。”就像音乐一样,“无调”就意味着更自由。
就在那次采访中,侯麦针对“新浪潮”还活着的其他两个导演和自己说:“显然,戈达尔是一个纯粹的电影作者,但他太远离大众了。而夏布洛尔成了一个商业片导演。我认为我们这批人一直忠于自我,现在仍然或多或少地坚持着当初的原则。而我对电影的热爱丝毫没有改变,也一直用我自己的方式拍片,用不多的钱拍摄一些不卖座的电影”。 “现在仍然或多或少地坚持着当初的原则”。这里的“或多或少”指的是其他两位,而他则是“一直用我自己的方式拍片”。“坚持原则”在今天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伟大的事情。想想自己,“坚持原则”能做到“或多或少”,那已经是非常心安理得更是值得自豪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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