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估价1500万英镑的克劳德·莫奈作品《Dans La Prairie》(上图),2月4日晚在伦敦佳士得拍卖中通过电话委托以1120万英镑(约合1620万美元,含佣金)的价格成交。
该作品完成于1876年,描绘的是莫奈的妻子在开满鲜花的草地上撑着阳伞读书的画面。1988年,艺术市场最近一次繁荣时期,这件作品在伦敦苏富比以1430万英镑拍出。
有一种说法是,中国、印度、俄罗斯和中东好比当代艺术市场的“金砖四国”。诚然,新兴的中国、印度、俄罗斯和中东艺术市场以非凡的速度将某些当代艺术家聚拢在全球聚光灯下。作为过去4年中最具成长性的市场,“金砖四国”的提法有它的道理;但是,如此众多的年轻艺术家创下这般巨大的拍卖数字,崩溃是不可避免的。
中国的艺术市场高度敏感,数以千计的艺术市场专业人士密切关注中国的发展态势。于是,在2004年1月到2009年1月的5年间,中国当代艺术价格指数飙升了583%。Artprice网站的数据显示,在以拍卖成交额排名的世界前100位当代艺术家中,1/3来自中国。眼见着曾梵志、张晓刚、方力钧、岳敏君、蔡国强和王广义作品的价格指数以火箭般的速度攀升,市场被注入了前所未有的乐观情绪,全国千万“准”艺术家们竞相进入这个领域,成百画廊开张,给予中国艺术拍卖市场有力的支持。
2007年,得到香港的财政实力和上海的经济活力“双核驱动”的中国艺术市场,以全球第三,仅次于美国和英国的排名傲视同侪。同年的11月26日,邦翰斯分部在香港成立,成为继佳士得和苏富比之后第三家在香港设立分部的国际知名拍卖行。追蹑邦翰斯的脚步,巴黎Artcurial拍卖行也决定转头东向,2008年1月在上海举行了首拍。
一个月后的伦敦,风云突变:尽管岳敏君在中国当代艺术市场有着无可辩驳的地位,苏富比还是无法阻止其作品流标。这真是一个标志性的事件:在1997年到2007年的10年间,这位艺术家只有9幅作品流标,但在2008年一年,这一数字就达到了12幅。
全球金融危机反映在艺术市场上,首当其冲的就是2008年10月的香港秋拍。在苏富比和香港佳士得创纪录地流标之后,11月和12月的拍卖纪录更是进一步坐实了需求萎缩和买家观望的市场态势。市场没有遭遇冰河期,但肯定是在做大幅调整。藏家正在从质量和价格综合平衡的角度选择作品。一些市场“明星”(如方力钧、岳敏君、张晓刚和曾梵志)以前被抬得过高的作品,如今只能以低于预估价的价格出售,或者干脆流标。最近,日本伊斯特拍卖公司企图在香港快速出手张晓刚的画作而受挫,揭下了笼罩在市场上的投机主义的最后一层面纱。这幅问题作品出自张晓刚的《大家庭》系列,它最初的售价是在2007年11月卖出的850万元人民币(约合115万美元),但在2008年12月,同一幅作品在做了大幅削价后,标价55.4万美元仍未拍出。
印度当代艺术明星们的境遇与此仿佛。尽管作品的价格指数在2004年1月到2009年1月的5年间暴涨了957%,苏伯德·古普塔还是有超过一半的作品在2008年10月到12月流标,其中就包括2008年11月13日在纽约上拍的重头作品《Vehicle for Seven Seas III》。其实,相比同一系列作品在巴黎Artcurial拍卖行拍出的42.5万欧元(约合62.5万美元),《Vehicle for Seven Seas III》30万美元至40万美元的预估价还是大致合理的。
同样的一幕在伊朗再度上演。法哈德·莫西里有将近半数公开发售的作品不能成交。如果时间能够闪回到2008年3月,就会发现迪拜藏家出手相当阔绰,一件《爱》能以90万美元、邦翰斯预估价6倍之多的高价成交。
虽然2008上半年供需两旺,可自打入秋,这些活力四射的新兴市场立刻走向疲软。在全球危机的语境下,许多作品变得太过昂贵,投机已经不是可选项。
不过,就俄罗斯、中国、韩国、印度或伊朗当代艺术的主要买家而言,利润往往不是他们的首要动机。近年来,许多俄罗斯和中国的藏家投资收购他们同胞的作品,目的在于为基金会或博物馆建立连贯的收藏。
苏富比(2月5日)和佳士得(2月11日)的2月当代艺术拍卖分别谨慎地推出了2位和5位中、印明星,这其中包括不可或缺的曾梵志和安尼什·卡普尔。2月12日,菲利普斯上拍6名中国艺术家、6名韩国艺术家(金焕基)、2组印度艺术家(乌帕德亚雅和“楚可拉与塔格拉”)和1名巴基斯坦艺术家(拉希德·拉纳)的作品。
真正的考验是3月和4月的亚洲艺术拍卖。我们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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