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塔依的中期作品更加严谨地对待画面,少了前期的直率和随意,多了理性的分析和科学的方式。不单大色块的平涂,对于色块之间的关系处理也更加含蓄,技术也更加纯熟。架上绘画“表现性形式”具有意味,对色块与黑白的处理到了可谓出神入化的地步。《洛杉矶第15号》、《洛杉矶第17号》、《浴缸》,是他这个时期的代表作。
基塔依的画,力求寻找线与色块的契合点,减弱对光影的处理,这使他更加接近画家内心最本质的状态,甚至有点色情味。他不断挖掘绘画的表现性形式,使它越来越贴近自己内心的孤独世界。如《浴缸》,大面积地运用灿烂的黄色,蓝色则代表着永恒,画中的那个老男人抱着他的年轻美貌的妻子,正是画家自己。画面充满轻松愉悦,完全脱离了中期时候的那种深沉含蓄,画得更自由、更博大而又有永恒感,这也是画家到了晚年想要回归的理想状态,画面本身的形式语言提升到了另一种境界:通向“生命的形式”。
巴黎市中心的夏天 1973年
考古学家 1998年
在绘画题材上,基塔依的选题在创造性的艺术对象中毫不失色,像一些意义深远的历史题材的作品,以其结构的巨大,令人想起籍里柯或是普桑等那些早期的绘画大师们,与他们一样都是将画布当作一个虚幻的舞台,画中的人物,通常都处于一个戏剧性的关键时刻,例如在偷吻时、处决时、谋杀时,以及在死亡、舞蹈、争吵时。1991年的《反对诽谤》看似无关联的几组人物,实则暗含了事件发展的内在因素,粗犷的笔触和短线的运用,表现出了场面的激烈和气氛的紧张,他喜欢表达那些私密的场合和暧昧的动作。他认为社会没有内在和外在、私密或公开之区别,只有一个不可分割的连续体。从这个意义上讲,基塔依的画似乎在提醒我们,人们所有的行为都会被写入生命之作,除了自己,其他人也可以感觉得到。
大屠杀是上世纪欧洲历史上的大事件,基塔依抓住暴力留下的后遗症,认为大屠杀与有史以来的其他许多悲剧一样,并非出于国家或军队,而主要来自能够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个体。基塔依还为他们充满残忍的性本能,做过描绘。如《作为女人的自画像》(1984年),描绘了一位正回首四分之三的后侧身裸女像,画中的主人公是一个二战期间与犹太人偷情的奥地利人,后来被纳粹发现,剥去衣服,挂上牌子,在维也纳游街。作品还把女人的脸换成了作者自己,把自己置于这位女子的境地,使它在外表上发挥一定的移情作用。这幅油画就成了一次深刻的情感的交互形式。
基塔依将他对文化的理解转变成画面语言,借助于架上的绘画,表达了他对生命的认识和对人类的情怀。他那超越现代主义的当代艺术探索之路,验证了英国诗人济慈的名句:“噢,为了一个纯感觉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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