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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漠中的俄罗斯前卫艺术博物馆

艺术中国 | 时间: 2011-03-12 16:08:30 | 文章来源: ARTINFO

左:伊戈尔•萨维茨基;右:乌拉尔•丹斯克拜夫《深红之秋》
 

想象一下,在世界上一个极少有人了解的国家的一个荒漠城市中,有一座精彩至极的现代艺术博物馆,这近乎痴人说梦,然而,新近上映的纪录片《禁忌艺术的荒漠(The Desert of Forbidden Art)》呈现给我们的正是这样的情况,影片讲述的是伊戈尔·萨维茨基(Igor Savitsky)与他在乌兹别克斯坦遥远的西部边疆城市努库斯(Nukus)的博物馆中建立的俄罗斯前卫艺术收藏的奇事。

萨维茨基在远离斯大林“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指示、远离克格勃之处建立起的俄罗斯现代艺术收藏的藏品数量达到4万件,同时还收藏当地卡拉卡尔帕克人(Karakalpak)的珠宝和民间艺术品。这座博物馆在苏联年代幸存下来,其命运却仍安危未卜,乌兹别克当局对这批收藏疑心重重,甚至拒绝博物馆馆长玛丽妮卡·芭芭娜扎洛娃(Marinika Babanazarova)出国参加此片在华盛顿国家美术馆的放映活动。

这部纪录片将于本周末在纽约放映,ARTINFO在纽约的同事与此片导演阿曼达·蒲柏(Amanda Pope)和克拉瓦达·格奥尔吉耶夫(Tchavdar Georgiev)就中亚的一座曾作为化学武器研发基地的城市如何藏纳了一份独一无二的现代艺术收藏进行了对谈。

ARTINFO:克拉瓦达,你是在前苏联长大的。那时候你听说过努库斯博物馆吗?

克拉瓦达·格奥尔吉耶夫:我连努库斯这座城市都没听过,更别提那批收藏了。那曾经是座闭锁的城市,人们在那里制造生物武器和化学武器。地图上真的找不到这座城市。而且在俄罗斯,可以说除去顶级艺术史学家和做这一行的人外,没人知道努库斯城中这批收藏。

阿曼达·蒲柏:其实都一样,你去华盛顿的话,中情局(C.I.A.)那些办公建筑外面也没有标识。所以你可以想象,那里有座研发化学武器的城市,苏联是不会希望任何人知道的。

克拉瓦达·格奥尔吉耶夫:然而,那里同时有着规模第二大的俄国前卫艺术收藏,有4万余件绘画和平面造型作品。

ARTINFO:那么请谈谈这份收藏。伊戈尔·萨维茨基在苏联的禁忌年代中是怎样收藏到这么一批艺术作品的?

克拉瓦达·格奥尔吉耶夫:像阿曼达会说的那样,他是个老狐狸。他非常有魅力,完全沉溺在所做的事中。他真就住在博物馆里。他有一套专为见领导们准备的西装,他们来参观的时候他就穿上。所以这个博物馆里所有事儿都是他一个人做。而当地的共产党领导人分给他一套公寓时,他立刻就把它给了两位从莫斯科来的修复师,他们需要个地儿住。

阿曼达·蒲柏:萨维茨基没有钱,但他是艺术圈内人,所以他挨着个儿地游说画家们的遗孀。这些艺术作品创作于20世纪20、30年代,萨维茨基在60年代末开始收藏,收藏持续了20年——他是在1984年去世的。他会找到那些遗孀,请她们展示画家的作品,他会看那些画。她们能看得出他确实热爱艺术,她们也能看得出他的眼光真的很不错。所以她们希望她们的丈夫的画作能够被保藏在一个博物馆中。我们拍摄这部影片的过程中感触颇深的是这种对艺术的热爱深深地根植于俄罗斯人民的心中。对他们而言,有趣的不是一幅画在拍卖场上能卖个什么价钱,而是挂在墙上让人们来欣赏,在一座博物馆里。

ARTINFO:这份收藏中有哪些精华藏品?

克拉瓦达·格奥尔吉耶夫:这其中有一些莫斯科和圣彼得堡的画家创作的惊人之作,然而,这份收藏中最璀璨的一批藏品当属所谓“东方前卫(Eastern avant-garde)”,那些来自莫斯科、圣彼得堡,甚至远自西伯利亚的画家们将这场革命带到了中亚。他们在那里的发现有如高更在塔希提的发现:这些美丽的色彩、伊斯兰教、苏菲主义、丝绸之路。他们带来欧洲现代主义和俄罗斯前卫艺术,将其与伊斯兰教相结合。由此,他们创造出这一惊人的艺术新运动,只有在乌兹别克斯坦才能见到,可谓举世独有。

阿曼达·蒲柏:其中有沙漠里的骆驼,但却是立体派的骆驼。风格非常迷人,并且很是独特。我们的希望之一(除去劝诫乌兹别克斯坦政府真正地接受这些藏品,不再采用那种藏匿或避讳的态度)便是呈现这些艺术,以使努库斯博物馆的藏品能够出国进行巡展,如果乌兹别克斯坦政府能够配合,这会是很容易的事。

ARTINFO:据我所知,有些西方的画商最近接触过这座博物馆的馆长,试图购买一些该馆的藏品。她是否有兴趣卖出任何一件作品,以得到一些藏品的维护费用?

阿曼达·蒲柏:我不认为她会有这个兴趣,但的确有人向她开过价。糟糕的是,那是一家归政府管的博物馆,所以她能够被命令卖掉这件或那件藏品。

克拉瓦达·格奥尔吉耶夫:要是哪天总统的女儿来了,说:“噢,我爱这些珠宝,”你该怎么办好?

ARTINFO:这份收藏中有什么你们最喜欢的藏品吗?

阿曼达·蒲柏:有。乌拉尔·丹斯克拜夫(Ural Tansykbaev)的《紫路(Purple Road)》。

克拉瓦达·格奥尔吉耶夫:我有两幅最喜欢的。一幅是《公牛(The Bull)》,也叫《法西斯主义在壮大(Fascism is Advancing)》,是艺术家叶甫根尼·李森科(Yevgeny Lysenko)的画作。他在梦中看到这些动物,长着枪管般的眼睛,他的画只在努库斯博物馆里能够看到。他称之为《法西斯主义在壮大》,是因为这些以表现主义的前卫手法绘制的动物看上去非常惊恐。此画是在斯大林的暴政开始之前创作的,因此是对苏联将要发生的事的预言。另一幅我最喜欢的画是生于乌兹别克斯坦的俄罗斯艺术家亚历山大·沃尔科夫(Alexander Volkov)的《绿茶屋(The Green Tea Room)》。有意思的是,我们发现它不是在博物馆的墙上,而是在库房中。这是描绘那些乌兹别克斯坦人喝茶的一幅惊艳的画作。只是背景中有一处问题:有一幅列宁像。显然是因为沃尔科夫画这幅画时已是苏联时期,列宁像无处不在——就像今天到处都是奥巴马照片——而这在当时的乌兹别克斯坦是不受鼓励的。所以它被放在库房中人们看不到的地方。只有在我们的影片中能看到这幅画。

阿曼达·蒲柏:那幅画的水平堪比毕加索的早期作品。那是一幅很棒、很棒的画。然而它被锁在库房中,就因为后面的墙上有幅列宁像……

ARTINFO:所以艺术仍被政治纠缠。

阿曼达·蒲柏:仍然被纠缠着。在萨维茨基这一生和他的艺术收藏中,政治都是一个中心角色,而至今未变。

(申舶良/译  作者: 凯特•戴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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