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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地与苍穹之间……
艺术中国 | 时间: 2006-01-27 09:23:29 | 文章来源: 艺术中国

——读孙志钧水墨作品

于辛苦

    艺术简历:孙志钧  1951年出生于北京,1 9 7 8年毕业于内蒙古师范大学美术系,1 9 8 7年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国画系研究生班,获硕士学位。现任首都师范大学美术学院院长、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文联艺术中心理事,国家艺术教育指导委员会委员,中国工笔画学会理事,北京工笔重彩画会理事,北京市跨世纪学科带头人,第七届全国文代会代表,北京高等院校高级职称美术评审委员会委员,中国文联全国中青年德艺双馨艺术家,北京市美术家协会副主席。

    一、草原主题

    近几年,以草原为主题的孙志钧水墨画,以其独特的美感与内涵,引起了人们极大的关注。这是因为,孙志钧以草原为主题的水墨画在思路与感觉上是有别于他人的。因为,画家笔下的草原不只是个别意念,而是具体意象,它同时又是作品的语义结构,甚至是话语形式。我认为,这一切并不是画家思索的偶然结果或巧合,其间有他自身的生命经历与体验,以及经由文化传统,精神意象的传递与感觉、思维方式的传递的两相结合,而最终产生的。

    在孙志钧这里,草原主题又具体分解为——大地、云霓、人与动物,并给予了水墨艺术的形式表达,它们含有“我们从哪里来?我们是谁?我们到哪里去?”的诘问与回答,当然,  这只是孙志钧式的诘问与回答。而且,这一回答绝无矫情意味,它毋宁说是过于朴素,近于本色的,但包含其中的文化骄傲,是十足真诚的,如果对此做文化意义的追究,似乎还能听到文化寻根的余音。

    在当代画坛上,草原主题往往被精致化。而在孙志钧笔下,与其说是经验中的“草原”,  不如说更是自己的感觉以至知性趣味与天人、物我的合—思考的结果。因为,孙志钧的草原主题已将“生活情景”置诸“直接面对”之上,他所冷静处理的,仅仅是他从独异的感觉中提取的东西。

    草原——大地、云霓、人,是一个古老而常新的题目。

    选择了这个题目,既有顺乎几千年的“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阅读心理意识,也有当代人“怀着乡愁、寻找家园”的观念。画家正是从寻找沟通古今的永恒结构出发,来确定自己的艺术取向的。在孙志钧眼中,草原主题所蕴涵的古老诗意具有永恒魅力的,  它具有古老遥远的联想形式,一直沿着文化的河道缓缓流来, 继续维持着人们对天、地、人等事物的神圣之感。只要认真阅读孙志钧的作品,这一切都是不言自明的,透过画家简洁的意象,是可以领略到画家内心对大地、苍穹的情有独钟。不妨设想,这是因为大地、苍穹以其广大与深邃无限,最宜于充当对人的心灵、情感的感召,使人以其内在境界与之对应,  最终,成为精神漫游的巨大空间。

    简言之,孙志钧对草原主题的偏爱,固然与他作为知青曾在那里度过了青春岁月有关,  使他怀有牧民般的对草原的钟爱的情感,同时也因为草原的厚重、沉静、坚忍与富于涵容的人格化,与赋有草原品格的人俨然同体所产生的合二为一,是最富有诗境的,诱发了画家的创作激情与冲动。

    因此,同是草原主题的绘画,孙志钧在作品中便处理得意象简洁,却语义丰富,给人以无限的诗意联想。解读孙志钧的作品,不难发现,草原主题在画面上已经作为一种“文化力量”与“美感因素”参与了当代人们的情感世界生活,尽管画家力求给人感知上的单纯,但
事实是,时间已被空间化了,空间已被时间化了,历史被意象化了,并凝结为巨大的板块——文化,释放并收摄着人格化的魅力,启示着人生境界。

    二、简约形式

    与大地、苍穹有关的文本,尤其是绘画文本,其语义的所有微小变化,都通连着大量的人类生活经验与情感经验。

    孙志钧为了表达自己艺术思考与文化乡愁,确定了自己的形式语言去传递情感信息。他喜欢运用横向展开的弧线的延伸、交迭、并置与错位手法去表现草原的空旷辽阔,营造一种于亘古沉寂中捕捉天地神秘低语的境界,让独行其间孤独的行者——牧马人聆听心灵的召唤,在笔墨间、在结构之中、在简约的形式里产生凝神谛听的感动。

    应该说,孙志钧水墨作品的草原主题是被他以极简约的形式给以表现的,而这一表现在总体上又呈现为一种“回忆”的特点。因为,他这一代人,即使已从下放的知青生活返回了城市,但他们将从此永远不再会忘记那草原上的大地、云霓与河流。

    这种“回忆”式形式语言,是画家胸怀中的一种深深的怀念——水平展开的草原、天空、云霓、马群及墨色、线条对空间的切割,按比例分布在画面中,展现为删繁就简的梦幻般意象表现。它们没有细节描绘、没有逼真刻画,只是一幅水墨淋漓、氤氲的情景,人物置于其中显得渺小。这样的处理,显然是出于一种抒情的需要,一种追念与回忆,却获得了别致的情韵与美感。

    值得注意的是,水平展开的横向图式,几乎是孙志钧不变的形式追求。他常用几笔舒徐、缓慢的墨色变化的笔触,画出草原、河流、远山、丘陵以及天空、云朵,然后以浓墨画出天地之间的颇具独行意味的牧人。简约的形式往往给人以极深的印象,因为,单纯的东西往往意味着丰富。显然,画家意在寻找与人类生存有悠长历史联系的意象,让它们表达一种重复不已的经验,它们可能是忧郁的,也是丰富的;它们属于历史,也属于现实,同时也是世界的一份证明。横向构图的运用,是一种以几何形式对大地的归纳与概括,视觉经验告诉我们,横向的水平图式给人以广阔无涯、延伸空间的感受,而由此产生的简约形式则体现出一种抽象性与对时空本质规律的内在提示。事实上,简约的绘画形式蕴涵着丰富的内容,既有严谨性,又提供了广阔的想象空间。而简约性又因其浓缩的特点,独特的把握世界方式,以及由提取过程所产生的清晰的内在形式结构,显示出艺术的成熟性与完美性。这一切毫无疑问的又是现代性的表现;它同时也体现了现代人的思维特点、内心体验和与世界交流的基本形式。简约的形式,本身已成为一种神秘的空间体验,并凝定为当代人生存空间与精神怀念的知觉形态。

    把深邃阔大的草原主题,简约为一种水墨形式,建立了一种象征性,以回归实现情感的“回忆”。事实证明,这是画家选择与抚慰自己“回忆”、“追念”的最好方式。孙志钧的水墨作品的形式的简约,不能等同于“删繁就简”,而是从当代性出发,以可感性,依循自己的感觉,记忆的闪回,以及人类普遍经验性的单纯性质,甚至最基本的生活体验与生活感情做出的提取与升华。像《金色草原》、《茫茫草原》、《静夜》、《归》、《拉水》、《草原月色》等作品,形式、意象,作为一种象征化了的“回忆”行为,承担了非传统意义的怀乡之作所能想象的使命,它被演绎为回忆、梦幻、反思、顾盼等内容。但是,形式的简约把草原主题成功地隐喻为人类永恒的精神历程,这是一种言不尽意、情有郁结、更增惘然、乡愁似水的形式表达。

    简约形式就绘画而言,是高层次的把握方式,作为一种诗意的结晶,具有心理假设的特点,因而它只是一种梦境的编织,是出自精神的制作,它不能向经验还原,亦不可向生活求证。

    其实,从根本上讲,形式的创造,乃是画家自觉的艺术姿态;作为创造条件的内省体验、自我心灵省察,无疑构成了画家形式审视的内在视野。孙志钧笔下的草原及其形式,是一种内在的本质性提取,属于他个人生命体验的一部分。对于孙志钧来说,其所能达到的深度是难以预测的。

    三、朴素“语言”

    简约的形式,必然要求语言——笔墨的朴素表现。惟其如此,才能使图式、形式、语言浑然一体。

    在读解孙志钧作品的过程中,我们发现蕴藏在画面中的是独特的冷静克制的抒情气质,不仅造成了画面中弥漫着一种苍茫、忧郁、静谧的情调,也使得他的作品在“语言”的运用上呈现出率真与质朴的特点与个性化的笔墨秩序。在一系列的草原主题作品中,画家都以湿画法去营造草原的天、地、人的浑然感。其意象、笔墨组合形成了特定的秩序。细加分析,不难看出,孙志钧的水墨语言是把西画的空间、透视与造型引入画面,以中国水墨的材质为基础,多以板刷醮浓淡不同的墨色去平涂出草原、山川、丘陵与天空,再以极简洁的用笔勾勒出牧人马背行走的意象。意象的组合构成了单纯、朴素的水墨品质,水分的充分发挥,与墨色浓淡幻化的虚薄、氤氲,平静而淡泊地表现出画家对草原的钟情。

    孙志钧是以一个草原怀念者的身份,去选择语言的。除具有明显的“回忆”特点之外,平静的情调与氛围还带有遐想的质地,在他那里,这种语言是最恰切,也是最真诚的;因而又必然是朴素的,用以表达飘荡在草原上那种特有的静谧与沉寂。

    中西结合的水墨技法与对西画的构图的借鉴,使孙志钧的水墨画在表现草原主题方面,获得了既是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的艺术效果。水墨氤氲的草原、天空与牧马人,因而被表现得十分纯朴,且由于墨色的单纯与变化,朴素的笔墨语言同时又营造出一种淡淡的孤独与忧郁的气息。

    可以说,孙志钧以朴素为自己作品的基本特色,况且,其笔墨语言与意义是在存在意义上展开的,其本质是把一种矫情与做作的抽空与摆脱。画家力求把语言及秩序建立在从容、  自然的基础上,他不去追求深奥的哲思,而是让语言在自身的感觉经验中平实地展开。

    对朴素的笔墨语言的把握,使孙志钧作品呈现出想象的准确度,这有别于时下许多矫情的不知所云的作品。事实上,这也是水墨画的一个古老的价值,古今的中国水墨艺术,无不追求这一点。之所以说古老,是因为它自古以来形成的不可挑战性,它也是绘画之所以为绘画的一个重要的规定性。因为,想象的新奇及准确始终是一个普遍的价值,想象是令笔墨语言“陌生化”的一种必要的形式,在“陌生化”中画家使笔墨语言成为种种意象的努力才会得以完整地传达,掩藏在笔墨语言表象之下的本质才有可能得以显现。在对这种显现的把握中,语言才能与画家主观的诗意目标相融合,产生令人神往的境界。

    四、苍茫境界

    画家执著于苍茫境界的营造,是有其用意的。在时尚化的大众文化背景中,惟有苍茫能让我们读出虽然是朴素的,却又是深刻的感觉。因此,在孙志钧几组墨色的作品中,我们不由自主地产生了“琴声如诉”的孤独与苍茫感。

    他在作品中所展示的草原,是何等苍茫!这种苍茫中的孤独者,及其传递出的淡淡的忧郁,都包含着沉重的语义。而画家营造的静谧感,无不与明月、炊烟、蒙古包、勒勒车、伫立的马群等相关,特别是灰色调的大量使用,使静谧直接指向一种浑然的苍茫境界。

    正是画家在作品中凝聚了几组精炼的意象,作为让人们感觉大地的直觉方式,成为凝固时空的载体,又都是在苍茫的氛围中让人作历史沉思的。显然是画家作品中的历史感庄严化了,贯穿作品始终的是苍茫境界。

    朴拙的笔墨,平实的表现,为草原及草原上的人与牲灵赋予了莫测的宿命感,让在这片苍茫大地上的牲灵们以悚然回首的形象,透出静谧中的孤独与忧郁;并由此而以庞大、凝重的力度,作用于我们的视觉,让人作苍茫遥远之思。

    大地的苍茫,永远是唤起画家永恒诗意的源泉。

    孙志钧笔下的草原,是大地与苍穹的指代,其中永恒的苍茫与永远的孤独,都深埋在他特有的简约形式与朴素语言之中,他表达草原的努力,最终表达的是他自己的情怀。当然,更动人的是,作品中蕴涵的孙志钧心灵独白式的诉说与声音,没有这个内在的动因,便不可能有孙志钧的形式、语言与境界。

    苍茫的草原境界,是孙志钧借此追求深奥、追求神秘、追求静谧,甚至孤独与忧郁境界、企图回复水墨语言活力的探索与实践的努力。但是,苍茫中的孤独与忧郁,可能是孙志钧为其艺术的成熟所支付的代价,对他而言,这是极其独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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