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当代艺术从一开始就走向国际,这不仅仅使中国当代艺术的观念与西方有着密切的联系,而且它的文化倾向同样受到西方的深刻影响。因此,许多人认为西方艺术体系给予中国艺术家更多的机会,使他们的作品在西方重要的展览上出现,好像中国当代艺术突然成了世界的宠儿,西方艺术体系是中国当代艺术的避风港,中国当代艺术的背后是西方的美术馆,甚至是西方的艺术市场。这种见识一度成了中国艺术界的某种共识,中国当代艺术由此被称作后殖民文化。 但是实际情况并非如此,整个的中国当代艺术背后既没有靠山,也没有想当然的西方艺术体系,相反,中国当代艺术始终在给予西方各种机会,不仅是文化性、作品样式,而且是艺术观念甚至艺术市场。 劳伦斯的观点是:“中国当代艺术对于大家来说都是一个机会,中国艺术家可以在西方找到机会,西方同样在中国也有机会。中国艺术需要走向世界,中国艺术市场同样如此,中国当代艺术对世界来说肯定是一个机会,让大家去了解中国艺术,了解中国艺术家,了解中国艺术市场。” 中国当代艺术走向国际本质上是中国艺术发展的需要,同时也是中国当代艺术具有一定的国际竞争能力所为。中国艺术的背后肯定是中国,但是中国当代艺术的背后几乎没有任何东西,如果说有,那只是中国当代艺术在寻找与国际的对话,而这个国际主要是以西方当代艺术为主体。也就是说中国当代艺术是一种自觉性的现代性发展,它的背后没有任何靠山。 西方艺术体系是为西方服务,它对中国没有义务,就像中国艺术体系是为中国服务,它对西方同样没有义务。例如,尤伦斯撤出北京的798,并且在2011年香港艺术拍卖会上拍出中国当代艺术作品达几十个亿,这是很正常的事。尤伦斯并没有中国当代艺术的义务,他是比利时人,自有其自身的文化和目的。尤伦斯在中国推广中国当代艺术肯定是有作用的,但这不是他的目的,也不是他的义务。西方接纳中国当代艺术一个是中国当代艺术给予西方机会,另一个是新时期西方国际思维的需要。但是,中国给予西方机会不仅使自己的艺术可以发展,而且也使西方使用这样的机会做他们认为重要的事,机会应该是平等的。 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中国现代艺术普遍的西方情结往往被看作中国艺术家投向西方的怀抱,所以中国艺术界对中国当代艺术迄今具有深深的排斥心理,并认为中国当代艺术在走西方的路,就这个普遍认同的观点,我向劳伦斯提出了这个问题。 劳伦斯认为:“中国当代艺术不是走西方路,而是把西方艺术改变成自己的当代艺术。”或许这个答复对他来说是自然而真实的,然而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仅仅是一种“外交”的辞令。但是我们需要思考的是,中国当代艺术要的仅仅是在中国的当代艺术?还是国际竞争下的中国当代艺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