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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华北门:一个被抹去的艺术群落

艺术中国 | 时间: 2009-03-18 18:01:15 | 文章来源: TOM美术同盟

  这是一个在众多的艺术史写作中被抹去的群落。包括我主编的《中国当代艺术生态》(天津大学出版社2008年)一书,虽然收录了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以来出现的圆明园、东村等艺术群落,甚至也把这些群落解散以后转移到宋庄、滨河小区等地的整个过程记录在案了,但对于清华北门这个艺术群落,却没有露一点蛛丝马迹。这又是为什么呢?原因很简单,它在历史的兴衰起伏中存留的时间太短。作为圆明园画家村解散之后,部分艺术家因为没有更好的去处,而临时栖身于此的中转站,清华北门形成一个艺术群落,维持的时间不到一年,只能算是暂时现象。所以,时过境迁以后,几乎很少有人再提及那段往事了。对于“盲流”艺术家群体而言,这当然是一个很正常的现象,尤其在那个贫瘠的年代,再加上户籍制度的监管,打一枪换个地方早已是家常便饭。所以,不会有什么人在那无休无止的迁徙中,把暂时的栖身之处当成自己的精神家园的。然而,清华北门却不一样,这不仅因为当时在那里聚集了一帮志同道合的人,更因为这些人自打那里“浸泡”过之后,大都在未来的岁月中找到了自己的人生坐标。因此,回过头去寻找清华北门的思想踪迹就非常有必要,尤其是对于曾经在那里居住过的我,更是义不容辞。

  那么,清华北门的艺术群落是如何形成的呢?源头还要从圆明园画家村说起,得把时间的指钟拨回到1995年。那一年的新春,并没有什么反常,但对于圆明园的画家们来说,却少了昔日的憧憬,因为早就听说圆明园画家村将要被取缔的消息,正在一步步得到证实。阴云就是这样子弥漫过来,笼罩了废墟上绽放的春意。年前,方力钧、岳敏君、杨少斌、王音等条件充裕一点的艺术家已经陆续搬走了,而像我们这些状况差一些的艺术家没有什么从容的选择,也就只能抱着一丝侥幸去期待命运的转机了。然而,时不与我,圆明园画家村将遭取缔的消息终于还是得到了确认,最后通谍是夏末发出来的,规定十月之前必须搬走,否则就采取强制措施。一时间,山雨欲来风满楼,圆明园似乎又回到了当年慈禧们卷铺盖的状态,处在了风雨飘摇之中。接下来的一幕幕可谓是惨不忍睹:一批一批的艺术家开始被收容,一批一批的艺术家开始遭遣送……余下的大多数虽然属于幸存者,但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道何去何从……

  我有三个可选择的去处:一个选择是跟大部队撤入通县(即今通州宋庄);另一个选择是随部分艺术家转入东坝河(即今望京对面);还有一个选择是与伊灵等少数几个人退到更远的香山。这三个去处虽然提供了三种绝处逢生的可能,但我还是挪不动脚窝,因为留恋圆明园,更因为囊中羞涩。正当我犹豫不决之时,我的一个同乡游湘云伸出了援助之手,他答应以他开的公司名义保护我和刘彦等几个艺术家,并承诺给我们一定的经济支持。游湘云此义举无异于雪中送炭,给了我死灰复燃的希望。于是,我与刘彦等人为之庆祝了一番之后,便改头换面以公司职员的名义迁入了清华北门一带。

  清华北门有一个夹在清华大学宿舍楼之间的小村庄,过去曾有一些清华的学子在这一带租房,但跟圆明园画家村亳无关系,唯一能够攀点近亲的只有诗人俞心焦,那时他就在圆明园与清华园两地活动,尤其和刘彦交往甚密。我们去清华北门,应该说俞心焦是一个索引。事实上,俞心焦在诗坛博得诗名,主要是与清华有关,在我们到来之前,他的诗已经在清华园一带具有了广泛影响。我至今还能通篇背诵他1990年创作于清华园的《墓志铭》一诗,早在圆明园那些个饥寒交迫的日子里,我们就经常用不同口音来朗读,几乎都快拿它来充饥了:

  在我的祖国

  只有你还没有读过我的诗

  只有你未曾爱过我

  当你知道我葬身何处

  请选择最美丽的春天

  走最光明的道路

  来向我认错

  这一天要下的雨

  请改日再下

  这一天还未开放的紫云英

  请它们提前开放

  在我阳光万丈的祖国

  月亮千里的祖国

  灯火家家户户的祖国

  只有你还没读过我的诗

  只有你未曾爱过我

  你是我光明祖国唯一的阴影

  你要向蓝天认错

  向白云认错

  向青山绿水认错

  最后向我认错

  最后说要是心焦还活着

  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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