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里:那个时候……
艾未未:你并不欣赏他的裸体吗?和我也可以拍裸体吗?我想起一件事,好像她怀孕的时候,我的身体和映里的身体要拍合影。
荣荣:本来那时未未的肚子和映里的肚子要拍一个合影,那天未未已经到三影堂了,映里突然反应特别厉害,要去医院。
艾未未:没别的原因吗?
荣荣:能有什么原因?
艾未未:那也没告诉我什么时候可以再拍?
荣荣:还得等等,等到她的肚子再大了。
艾未未:你欣赏她的身体吗?
荣荣:我觉得她很好、很棒。你觉得我怎么样啊,线条怎样?
映里:呵呵。
冯博一:他们最初开始恋爱时语言不通,我不知是如何一起创作的?
艾未未:你最向往的状态,你好奇的一块就是你感兴趣的。
冯博一:哈哈哈。
艾未未:语言不通怎么告诉你要裸体呢,直接把你脱了?
荣荣:语言不通有时会特别奇怪。第六感领悟特别好,身体语言调动起来的。
艾未未:语言通了是不是那种感觉就没有了?经过十年对对方的身体失去了兴趣吗?
映里:有变化。
艾未未:你呢?
荣荣:变化会有,不一样的阶段。
艾未未:怎么不一样?
荣荣:生活不一样了,也有小孩了,关注的也就不一样了。
映里:现在我们看那时录像也很奇怪,用一种原始的语言沟通。不只是眼睛看到的和大自然里面的东西。那时想拍心里面的东西,拍“富士山系列”时,没有提前说要怎么拍。
艾未未:带设备去啦?
映里:带了,要拍,拍什么样的没有安排。
艾未未:拍富士山的动机是什么?
映里:第一次见面时,我说:如果你再来,我带你去看富士山。
艾未未:荣荣第一次去日本回来跟我说了。我问怎么交流?他说他也不知道,反正能交流。记得吗?
荣荣:对,1999年你已经在这里了。
艾未未:后来怎么想做三影堂摄影艺术中心?
荣荣:北京慢慢发生变化,我们经常讨论。因为热爱摄影,因摄影而结缘,她拍了十年,我拍了十年,一直在拍。最早想做一个公共图书馆,对我来说作为一个摄影家去经营一个画廊我不感兴趣,对中国来说还是关心摄影现状,象做摄影一样来对待它。
艾未未:关心的话题,你们背景不同,尽管做摄影都做了十年,观点肯定不太相同。是一拍即合还是有摩擦?
荣荣:技术上,我粗糙,她精细,我们互补。
艾未未:你觉得荣荣带给你什么了?
映里:开放。在日本时,我特别封闭,独立一个人。和荣荣在一起后,可能和他性格有关,通过他,我对外面的世界,对其他的人,以前全部“断”了,现在已经开始有关系了,开始交流了。
冯博一:我看过映里原来的摄影作品,比较狂野;和荣荣合作后,感觉很浪漫,感情很丰富。
荣荣:其实,我个人的作品始终离不开环境。离开东村,到六里屯,映里、身边的人、物、事,我没有跑太远。如果说没有映里,我一个人跑富士山上,跟我以往关注的就没什么关系了。
冯博一:我想问映里在创作上,来中国有什么不一样吗?
映里:来之前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做摄影。来这里以后,没有讨论什么,非常自然开始拍照片。一开始我拍他,他拍我,或去同一个风景地,他拍的时候,我不拍。有点奇怪,后来一起拍。富士山作品之前,我们在自然中有一系列作品,在长城、在嘉峪关等。特别想要去自然里面,语言不通,通过相机交流,我们说相机是我们的“第三个眼睛”。
艾未未:谁先看上谁的?肯定是映里先——中国的帅哥来了。
荣荣:不是,不是,我先看上她的。
映里:我先看上他的作品,嘿嘿。
艾未未:怎么有兴趣去看荣荣的展览?
映里:小熊(熊文韵)在日本,她说她朋友来东京做展览。
艾未未:喜欢他的照片吗?
映里:不是喜欢不喜欢,直接到心里去哦!
艾未未:你们什么时候上的床?他说在日本就已经和你上床了。
荣荣:乱说。呵呵!
艾未未:哈哈,都三个小孩了,你们还羞涩,不至于吧。
映里:来北京后。
艾未未:你当时下决心了?做好准备了?
荣荣:这个过程很漫长的,不是那么容易来的。我还有各种手段,我不会用手机、电脑、传真,后来都用上了。现在我又不会用电脑了。那时电话费很贵的,我房租都交不起还天天打电话给她。
艾未未:当时有没有替中国人复仇的感觉?
荣荣:这是哪跟哪儿呀?
冯博一:我觉得荣荣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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