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笛”就是中国的“伍德斯托克” 图/本刊记者姜晓明
迷笛音乐节承载着更多的是年轻人的躁动 图/本刊记者姜晓明
摇滚是“身体的”,与摇滚乐最初的灵魂——节奏布鲁斯重视即兴、现场、自由、抒发个人悲苦的特性一致。对听众而言,重要的不是倾听,而是观看:乐手的服饰、演唱、演奏风格、动作、表情、爆发程度等。在暴烈的噪音轰炸中,人们跳、尖叫、挥舞双手,无比激动、狂喜。这些互动的动作无疑是有巨大感染力的
本刊记者 吴虹飞 实习记者张莹莹
1971年,中国摇滚圈年龄最大的“老哥”王昕波开始从砖头录音机里听Beatles。1980年,老哥与万星、李世超、马晓艺一起,在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组成“万里马王”乐队,开国内乐队先河。
上世纪80年代,不止一个年轻人听到了这种令人兴奋的音乐。一名精神护理专业的年轻人也听到了“威猛”的歌,他 “光剩下激动了”。后来,他开始了唱歌兼跳霹雳舞的“走穴”生涯。这个人叫窦唯。
后来,老哥租下北展剧场的场地,就眼看着20多岁的崔健、张楚、丁武等人在场子里晃悠。作为无线电的发烧友和录音师,他录制了唐朝、黑豹、崔健的第一张专辑。因为在圈子里年龄最大,他被尊称为“老哥”。
早期的中国乐队基本上都从copy而来,而且往往是流行的路子。比如包括崔健、刘元等人在内的“七合板”乐队,在专辑封面上,7个穿白衬衫系黑领结套黑西装的年轻人露出了宛如Beatles般绅士的微笑。
这是1984年,几乎同时成立的还有“不倒翁”乐队。成员有臧天朔、丁武、王迪、王勇、孙国庆、秦齐、李季、严钢、李力。主要唱日本歌。1987年,“黑豹”乐队成立。
1986年5月9日,北京工人体育馆,“世界和平年”首届百名歌星演唱会。崔健挽着一高一低的裤脚上台,开唱《一无所有》。这首歌唱完,台下的领导已经溜走了大半。东方歌舞团团长王昆后来在一次采访里说,当时这些领导,都很害怕担责任,所以都走了。
这被视为中国摇滚第一次公开露面,崔健也在此后被定义为“中国摇滚教父”。许多年后回忆起这一切,他觉得不足以承担“历史的里程碑”,认为自己不过是唱了一首“主流的情歌”,一首类似于“让世界充满爱”的不折不扣的流行歌。
“后来我还说呢,这小子行。”老哥说。那时节,崔健还在做Copy,翻唱美国民谣,对什么是摇滚完全懵懂。“那时候都不行,都太差,当时就他有自己的东西。”
令人追忆的90年代
1990年,台湾滚石旗下魔岩唱片进驻内地,恭逢盛世,先后签下唐朝、张楚、窦唯,何勇则“拿着两把斧头”去找已经签约的大地唱片老板刘卓辉,转而投奔魔岩。
张培仁带来了台湾流行音乐较为完整的包装及推广体系,他策划的唐朝第一张专辑《梦回唐朝》首发10万,其文案简练有力,蛊动人心。
就是在这样的氛围下,1993年,迷笛音乐设备公司投资创办迷笛学校,没有受到任何阻力。1994年,首都经贸大学年轻的毕业生张帆开始担任迷笛学校校长。当时的迷笛只是一个音乐器材公司的附属,办的是3个月的短期班,学生100来人。在他的经营下,迷笛学校虽然数次搬迁,甚至远到了香山郊外,却为外地进京的摇滚青年们提供了暂时的落脚点。不少地下乐队的乐手,如舌头的吉他手朱小龙,幸福大街的鼓手田坤,木马的主唱谢强,以及摇滚歌手谢天笑,在1994-1997年都有一段迷笛“求学”的经历。
有了充裕的资金,相对完善的商业机制,以及激情澎湃的后备力量,魔岩的鼎盛制造了中国摇滚乐的鼎盛。1994年12月17日。“魔岩三杰”窦唯、张楚、何勇以及作为嘉宾的唐朝乐队在香港红磡体育馆,举办了一场名为“摇滚中国乐势力”的演唱会。来自世界各地的媒体和近万名观众,甚至保安,都陷入了不可思议的狂热状态,他们不敢相信,大陆也有着如此时髦和前卫的摇滚乐。
张培仁说,“我在北京做摇滚乐的时候是我人生最快乐的一段时间,这些快乐别人是不能想象的,而那时是我这辈子挣钱最少的时候。90年代是我们历史上绝无仅有的理想主义的10年,太有机会先创造文艺复兴了。”
文艺并没有复兴,张培仁很快退出了国内市场。而许多年后,他给已经患了精神分裂症的何勇写了一封信,描述他所从事的事业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窦唯认为,“所谓‘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张培仁他们煽动中国摇滚是有他商业的考虑,赚钱,回去做他们自己。”性格颇为自闭的窦唯厌恶摇滚的煽动性,和激进的崔健相反,他身体力行地进入了更为自我的音乐世界,不肯开口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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