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读凌子的水彩画作品,其面貌令人眼前一亮,那运用新的视觉形式感的作品,给人以别开生面的感觉。这大概缘于,进入中央美院附中后,凌子的注意力从早期的基础训练转向了综合性知识的提高,而2006年进入中央美院后,更开始了画面上观念因素的输入。其创作的一批水彩画大部分的作品采取单色调表现形式,画面上大块黑白灰的变化和笔触的痛快肆放,表现出不限于常规的生机活力,这种主观精神开放性和明确化的表现能力,既捕捉到稍纵即逝的灵感,又能使人体造型秩序化审美的直观性,在分分合合的关系中形成了一种浑融有机的统一体。整体处理上,有内有外,有虚有实,有断有连,有层次有剥落,有丰致有飘渺,使“混沌里放出光亮”,达到和谐而有变化的效应与魅力,画面给人以视觉上轻松的享受。
他的作品,如《舞蹈系列》,体现出一种“流利性”,在处理上有一种“窥意象而运斤”的独特匠心,将感性与理性、主观意识与潜意识、简约与夸张进行调节升华。这种调节、升华的过程,好似用米和水酿成的美酒,令人回味。如《舞蹈系列“D”》之中,以大块的虚实变化,其简约概括处理达到了传统绘画理论中的“计白守墨”、“虚实相生”的效果。大胆的墨色中藏着白和零碎的灰色,结构上的露与藏、枯与润、柔与刚、曲与直的相反相成中求统一,笔笔有机联系,在技巧上和谐地塑造每一线形、块形和色形变化,都有一种富有起伏、波折、顿挫的旋律意味的形态,呈现一种跳跃感和深进突出的立体感。特别是笔触与色块交织的变化,“有脱节,有变化”,表述出一种清新简约的艺术语言和生机活力。
从气息上解读,清新、简约是凌子作品的主要特征。作品《与镜子对话》,可以看出艺术家把现实中瞬间的物象运动,在主观创造上将主题深化和概括。画面整体韵律性的笔式和凝重的色调,加强了视觉张力上的刺激,在流动的黑白灰设定上,凝聚着一种流畅、神圣、崇高的宗教意识。从“潜意识”的一个“整体”走向后一个“组合过的视觉整体”。黑与白的对立、白与灰的依存,笔触动式的分解和运用,既相克而又相生,做到“亿万万笔墨未有不始于此而终于此”(石涛画语录),以一种从一笔一墨开始,到一笔结束的整体联系的精神。
简练概括的语言,丰富深邃的内涵,两者有机统一之后的表现,是经过对客观世界认识后的,经过了提炼与概括的主观精神。凌子作品中对“意象”的整体性把握,使画面变得不是现象实物中的真实面貌,但有真实的精神特征。变形与夸张处理,巧妙地在瞬间中揭示了人物的深处心灵,流露出东方的审美意识,和在传统与现代内外夹击之下的表现中的明确形式,又把意境表现的如初月般的清峥。这种在意识的困惑和危机下突现出来的个性,是在清理了抽象、混乱的思想的矛盾体条件中运动升华而成的。她使现实与理想、动机与主题的矛盾对立性地统一了。同时又是不拘法规和既定的逻辑方式融汇一起,这是凌子水彩作品的文化特征。
可以说,凌子对艺术的阐释通过一种观赏“流心”的心理审美实践,筑成了东方人气质之间的对话空间,并用这种不落俗套的绘画风格来解读传统,具有超前的针对性。她的作品夸张、动感、韵律,展现出一种鲜明的个性气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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