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列侬的被杀,在当年是轰动世界的大事。
1980年查普曼入狱时照片
2012 查普曼如今已服刑31年,今年的他,明显比去年消瘦了不少。
8月23日这天,马克·大卫·查普曼的第七次假释申请遭到了拒绝。这是他在狱中度过的第31个年头,自由仍遥遥无期。因为,32年前的一天,他用一支手枪杀死了约翰·列侬——— 甲壳虫乐队的灵魂人物、举世公认的音乐天才、全世界乐迷顶礼膜拜的偶像。
“你射杀了一个无辜的受害者,一位国际音乐巨星。你的行为充分体现了你对个人生命的漠视。”纽约州假释审查委员会在对查普曼的驳回意见中写道。一桩谋杀案,有如硬币的两面,如果说约翰·列侬流芳百世,那么马克·大卫·查普曼则属遗臭万年。自2000年开始,两年一次的假释申请,未能给查普曼带来世人的宽恕,反而令人们对那场伤痛往事的记忆更加挥之不去,查普曼本人的生平和狱中生活也一次又一次被人提起……
他获得的判决:20年徒刑“保底”,2000年后再谈假释
1980年12月8日,这是令全世界甲壳虫乐迷刻骨铭心的黑色日子。在纽约达科塔大厦门前,约翰·列侬连中五枪,倒在了血泊之中。凶手就是马克·大卫·查普曼。
查普曼没有试图逃跑,因而当场被抓获,随后被控二级谋杀(注:根据纽约州法律,属最严重的指控)接受审判。自那时起,舆情压力就如潮水般自四面八方袭来。查普曼最先聘请的律师是赫伯特·艾德勒伯格,此人曾为各种不受欢迎的被告辩护,从而大名鼎鼎。但这次他却没过多久就退出了,因为有歌迷威胁,继续为查普曼辩护的下场就是死。在查普曼接受精神鉴定的医院,他所到之处的窗子事先全部被涂黑,以防偷袭。其后周末来到,为防止愤怒的歌迷齐聚并冲击医院,警方又将他转移至里克斯岛监狱,请精神科医生来监狱为他进行检查。而在押解他去往法院的途中,警方则令查普曼穿上两层防弹衣,蹲在面包车的后座,并由警车列队护送以保安全。
不理智的歌迷声称要对查普曼处以“私刑”,理智的歌迷则希望查普曼能被绳之以法。他们最不希望看到的,是查普曼被鉴定出有精神问题。因为这将意味着他可能会被判无罪,只是被送去精神病医院接受治疗。查普曼的继任律师乔纳森·马克斯也是抓住了这一点想为其辩护———在参与鉴定的九位精神科医生中,有六位认为查普曼是精神病患者,只有三位认为查普曼的状况不符合精神病的定义标准。正当律师踌躇满志的时候,查普曼却突然表示他想认罪,因为他认为这是上帝的旨意。不过,律师在向法院说明查普曼本人意愿的情况下,依然坚持以精神状况为由为其辩护。审判日当天,两名精神科医生为查普曼作证,说明他的精神状况,然而在第二位医生作证的时候,法官爱德华兹打断了他的话。法官称,查普曼具有刑事责任能力这一点已经无须证明,本场听讼的目的只是为了作出判决。这番话竟令法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最后,查普曼被判处“20年徒刑至终身监禁”。这意味着查普曼至少将坐上20年的牢,直至2000年才有权利提出假释申请。如果申请不通过,这个牢就将继续坐下去。
他的假释申请:七次都被驳回,永难获得宽恕
对于和查普曼同样级别、但行为低调的其他犯人来说,申请假释并不一定是个梦。由于美国监狱人满为患,假释审查委员会倾向于对服刑多年、表现良好的犯人从轻发落。然而,查普曼却在申请假释之路上,七次碰壁。
2000年第一次假释申请,就遭到了小野洋子的反对。她向假释审查委员会写了一封信,表达强烈抗议。在反对人士之列的,还有州参议员、犯罪受害者与犯罪行为及纠正委员会主席迈克尔·诺左里奥,他写信称:“纽约州假释审查委员会有责任确保公众安全,避免释放查普曼这样的危险罪犯。”在50分钟的听证会上,查普曼辩称自己对社会没有危险性,但审查委员会表示,这个时候如果释放查普曼,将会造成“对这项犯罪严重性的轻视,破坏法律的权威”。委员会指责查普曼频频接受媒体采访,助长自己的臭名昭著,并表示虽然他在狱中表现良好,但他没有参与暴力与愤怒管理课程,不能确保他出狱后的表现。不过纽约犯罪行为纠正联合会的一名律师分析,委员会不愿释放查普曼的真正原因是不想冒政治上的风险。
2002年,查普曼再度提出假释申请,委员会用几乎一样的理由将其驳回。
2004年,查普曼提出第三次假释申请。他描画自己出狱后的蓝图,“我会马上找一份工作,我好想到处跑,从这个地方到那个地方;至少在这个州的范围内,从这座教堂到那座教堂,去告诉人们我的经历,指引他们通向耶稣的路。”他表示想去当农场工人,或是重拾旧业当一名印刷工,还有媒体报道他想和妻子一起开办教堂。但查普曼的请求又遭到拒绝。这次,假释审查委员会的理由之一是小野洋子“因为亲眼目睹这场犯罪而至今遭受巨大的精神创伤”。与此同时,有6000人在网上联名请愿,反对释放查普曼,更有粉丝表示,只要查普曼一出狱,就要弄死他。事实上,查普曼迟迟得不到释放,他自己的人身安全也是原因之一,有相当多的人认为,查普曼的假释就意味着他死刑的到来。
2006年第四次申请,经过16分钟的听证,审查委员会以会对社会与他个人人身安全造成双重威胁为由拒绝了他。同年,列侬死忌之日,小野洋子在多家报纸发布了整版广告,称虽然12月8日应该是“原谅的日子”,但她依然没有原谅查普曼,也不确定她是否已准备好原谅他。
2008年,第五次申请,几乎和上次同样的理由,查普曼又遭拒了。
2010年,第六次假释申请。小野洋子依然表示反对,这次她提出的理由是查普曼出狱会威胁到她以及列侬儿子们的安全。“我害怕噩梦重演,我害怕那晚的混乱局面再度降临。”
审查委员会以等候证据到位为由,对裁决做了一次延后。但最终依然表示,“这时候释放查普曼依然不适当,有违社会福祉。”而在这场听证中,查普曼首次披露自己当年的杀人计划,除了列侬之外还有四个人,“约翰尼·卡森是一个,还有伊丽莎白·泰勒。我忘记另外两个是谁了。”“如果我杀的不是列侬,应该还会有别人。”
今年,第七次假释申请。委员会又收到了来自包括小野洋子在内的几十封反对邮件。在驳回申请的文书上,委员会这样写道:“尽管你在关押期间表现良好,但你如果在这个时候被释放,将会严重践踏公众对法律的尊重,使得造成生命陨落的悲剧显得无足轻重,而这悲剧因你而起,这是一起可憎可恶、毫无缘由、暴力冷血、精心算计的犯罪。”多年来,查普曼在申请假释时一直表示忏悔,尤其是对小野洋子。早在2000年,他就在申请文书中称:“我无法想象她(小野洋子)的痛苦,我无法感觉到她的痛苦。我试着想象,如果有人对我的家庭造成了伤害的感觉,没有办法能够补偿这样的创伤。如果为了一个人痛苦,需要我在监狱中度过余生,其他人都赞成这样做的话,那么我愿意。”不论这样的忏悔是否出自真心,查普曼势必还将背负着枷锁走下去,为过去犯下的罪行继续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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