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狱中生活:读书写字,堪称模范
从法律上说,查普曼具有完全刑事责任能力,但查普曼的精神确实存在一定程度的错乱和偏执。在里克斯岛监狱,查普曼曾经发了一次狂,最后监狱出动六个警卫才把他制服。但又正是这个时期的查普曼,在面对法官“你是否知道承认有罪所要承担的后果”、“你是否有意识地致使约翰·列侬死亡”等问题时,平静而坚决地回答“是的,法官大人。”
1981年宣判之后,查普曼被关押至水牛城外的阿提卡监狱,直到今年5月他才被转至奥尔登的温德监狱。为了防止有崇拜列侬的其他囚犯对查普曼进行报复,查普曼有自己单独的囚室。囚室很小,长10英尺、宽6英尺。尽管有报道称他在狱中担任法律文员和帮厨的工作,但据称除此之外他的活动范围依然被严厉限制。他不能去西法斯·阿提卡工作坊,这是一个狱中慈善机构,用以帮助囚犯们适应有朝一日监狱以外的生活;他也被禁去参加暴力和愤怒管理课程,因为可能会威胁到他的安全。
查普曼加入了“家庭重聚计划”,其妻子被准许每年来狱中探一次亲,他可以在一个特设的房间里和妻子共度42个小时。此外,他的姐姐、牧师和少数朋友也会偶尔来探监。2004年,监狱发言人透露,查普曼在1989- 1994年期间曾被卷入三起“轻微事件”,事由诸如延迟报数或不服从命令等。
经过狱中精神病专家的治疗及随着时间的流逝,查普曼渐渐变成一名堪称模范的囚犯。在狱中他除了读书,看电视,偶尔写写短篇故事之外,就是将他三十多年前犯下的罪行一遍遍在脑海中重演、试图思考出个究竟。曾经花费数百小时接受医生的精神鉴定,查普曼竟也“久病成医”,在后来接受采访和提出假释申请的时候,他对自己分析得头头是道。
他的狱中采访:袒露心迹,回忆列侬
入狱六年之后,查普曼才开始接受采访。据他自己解释,没有过早接受采访的原因,是不想给人们造成他杀了列侬,从而一夜成名的感觉。不管怎样,他的首度访谈仍是一颗重磅炸弹。这篇由詹姆斯·R·盖恩斯采写的18000字长文,刊登在1987年的《People》杂志上。1992年,查普曼又接受传记作家杰克·琼斯的采访,出了一本书,名为《让我打倒你:马克·大卫·查普曼的内心世界,他是杀死约翰·列侬的那个男人》。2000年,在他第一次提出假释申请之际,琼斯请他在电视节目《Mugshots》中讲述自己的故事,查普曼拒出镜,只用录音方式接受采访。其后他告诉假释审查委员会,经过剪辑的节目使他的话遗失了很多上下文关系,但仍对此满意,因为这三个小时的访谈让他真正意义上第一次承认自己的责任。
在这些访谈中,人们看到了一个自相矛盾的查普曼。他青年时代曾吸毒、放纵,随后又改过自新,成为一名基督徒。他曾试图自杀,却在病房里鼓舞他的病友,从而被医院聘任。他致力于慈善,却一次又一次丢掉工作。他曾崇拜过列侬,后来又憎恨他,因为他觉得人们对列侬的爱超过了对上帝的爱,而列侬打着爱与和平的旗号,却在大把大把赚钱。
1955年出生的他有一个惨淡的童年。由于体育不好,经常被其他孩子欺负,他开始为自己编造一个幻想世界:“我幻想我是国王,被很多小人儿簇拥着,他们平时都住在墙里。我是他们的偶像,每天都会出现在他们的报纸和电视上,我很重要。”为了娱乐他的“臣民”,查普曼为小人儿开演唱会、播放音乐,他最爱甲壳虫的歌。而当他发怒的时候,他便会按动沙发上的某处“按钮”,炸死许多小人儿。不过一切总会平息,小人儿一样爱他如初。“这是我多年以来的梦。”多年后,当查普曼决定去刺杀列侬的时候,所有幻想中的小人都跪下来哀求:“求您了,想一想您的妻子。总统先生,想一想您的母亲。想一想您自己。”他回答说,他已经决定了。从“国防大臣”开始,小人儿一个接一个离席,走出了他心中隐秘的议院。查普曼称,他在向上帝祈祷的同时,也在向撒旦祈祷,因为自觉无力的他需要从哪怕任何一方获得力量。
时隔多年,查普曼依然对他第一次和列侬交谈的情景历历在目。当时,他已计划杀死他,但当列侬出现在他面前时,他蒙了,只得拿起准备好的专辑和笔,请列侬签名。“他说好的,然后签了名字,当他交还给我的时候,他看了我一眼,轻轻点了点头,说,‘这样就够了吗?’仿佛他还可以提供其他什么东西。我回答,‘是的,谢谢你,约翰。’他又问了一遍,‘这样就够了吗?’我看见了洋子,她已坐在一辆豪华轿车里,车子在路中央移动,车门却是开的。他问了我两次,我都说,‘是的,谢谢,这样就够了。’然后他上了车,车开走了。”查普曼回忆,列侬的真诚让他震惊,他自问,为什么不杀死他呢?但他又想,不能在这个时候杀死他。他当时曾向上帝祈祷,让他可以拿着签名专辑就回家去。但是后来,撒旦还是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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