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1年的王川与何多苓,后面是二人的毕业创作
瓦利诺斯说,哲学就是带着乡愁的冲动,到处寻找家园。两千多年来哲学有两个永恒的母题,生存的理由,与生命的归属,这两种关怀更为各门艺术所追寻和践行。尤其到了20世纪的现代文化语境中,“乡愁”一词与工业文明对人类生活的催进与异化有关,与两次世界大战的惨痛记忆有关,与快节奏生活方式带来的人与人之间的疏离感有关。在艺术表达的世界中,塔可夫斯基用影像捕捉乡愁,格里格用旋律咏叹乡愁,余光中用诗文书写乡愁,还有更多人脑海里关于乡愁的图景与怀想,是安德鲁·怀斯在画布上营造的那片空旷而温暖的诗意乡土。为此我一直偏执的认为,所谓“乡愁”其实只是那最为浓缩和精炼的一瞥印象,它归根到底最为纯粹地存在于二维平面的视觉空间,因为对于故乡的永恒向往和一个人灵魂中最深处的美好,有时仅仅寄存于一个单纯的画面。
就绘画的功能与意义来说,一类绘画是用来悦目的(视觉冲击力与形式感),另一类绘画是用来意会的(社会批判力与个人抒情功能),而还有一类绘画是用来凝视(Gaze)的,需要观者发动其所有的感官、心绪与想象,全身心进入画面的世界。怀斯的作品最为典型地属于后者。在此之前,没有人像怀斯那样以一种超级微观的态度与技巧去表现一个宏观辽远的视域。超级写实主义的精细描绘,蕴藏感伤的情调和质朴澄明的精神意境,使他的画既耐看,又耐品读。他一以贯之地致力于表现人的个体与自然环境的微妙关系,在对自然生命与纯净人格的赞美中,充盈着一种悲悯的崇高感和动人的忧郁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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