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巨德插画艺术展

首页> 展讯

艺术中国 | 时间: 2009-09-09 16:46:17 | 文章来源: 艺术中国

刘巨德其人其画认与识

1973年秋,在昆明我与巨德认识,巨德夫人钟蜀珩是中央美院附中公认的才女。蜀珩是我低班的校友,当年认知的印象已不一般,其为人热情、爽朗、直率。她与巨德同年结为伉俪之后,有志支边,同时分配云南工作。蜀珩与我如老友相见,言及同学往事,涛涛不绝,巨德在侧,形体厚实、朴壮,表情憨实,言语颇木纳,而一双细眼似在透视判断,貌如穿着一身学生装的农家青年——后来告之,他果然是一蒙古草原农牧人之后生。再后来渐多交往,看到他的画作渐多,渐觉其品味风格在周围同行中意趣殊异,交谈艺术理法更觉其见识不凡。曾与他人论及巨德之作画、做人之品质时,由衷赞叹道:古人谓“大智若愚”者,可以刘巨德其人、其才为例。由此,亦格外感佩巨德夫人蜀珩当年选择伴侣的不凡眼力。实际上,画家谈艺论道,看似“聪明过人”,挥毫造像,看似机巧熟练,但真能成“大器”者不多。惟潜心志于宁静高远,而怀有至诚之追求,不事张扬显露,而能深沉于博览厚績之苦修之中者,才或能成为“大器”。

巨德在云南出版社工作五年,因职责所在,阅读颇广,受命作无报偿之插图任务,在所不辞。驾图画的才情,驰骋于文海之中,画风随文彩生变,内容因文思而入境,工具不拘一种,画法不绳于一式。每面临一卷书稿,认真感读其境界,用心演绎其旨趣,因能在“得心应手”之际,画笔与文笔并妙,文彩得画境而益彰。当代画坛,评论者多不屑于顾及插图,作者或谓绘画中还系恋于文学情节者,已是十九世纪以前的思维,于是力推当代一批不可语言解析,令观众“莫名其妙”,所谓“纯绘画”的“视觉”造物。恕我直言,我不标毫无阅历之人,也不敢以“保守传统”的卫士自许,我诚挚的说:我感佩地从巨德的这许多“文学插图”中,看到了丰富异彩的“纯”绘画的语言,和卓著个性特色的表现手法,这是当代一些当红弄潮儿所缺失的内在功夫。

巨德沉于此道一往近四十年,仅此文学插图之数量可谓千计。他多次参与国际书展,其作品为同行中有识之士,叹赏不已,而获国际大奖,如“夹子救鹿”,如“九色鹿”,如“非洲民间故事”,如为当代著名学者、作家王蒙“尴尬风流”所作插图等等诸篇。近年所作之插图,正如苏东坡论诗所云,“渐老渐熟,乃造平淡”。巨德这些线条极简化的手掌大小之作,皆有伴随文情哲理,清纯之水自然流出画家心田之感,笔意洗练,而意趣丰满。其诸多画面感觉已超然于文学内容之上,如荡风扬波,而又能别是一番风水贴近,风行自在,有其自豪情采。

巨德既染此习好,画心通于文心,文思转成自家画境,便有了此集中下篇之“画影絮语”,干脆便是他的“自说自画”。古人所谓“诗情画意”兼俱其间——他的“自话”,是诗,似“辞”,似“小令”,长短不羁一格,情意随感而发,是对生活的感应,对生命的解悟。巨德晚年痛失爱子,常情无法安慰,痛定思痛,悟道通禅,情通天人感应之际,立愿向世人奉献一份沉甸甸的宽厚仁爱之心,大慈、大悲、大爱之情借此注入其文字和绘画之中。

1978年我与巨德同年重回各自母校读研究生,又三十年过去,巨德于教学之余,更作过许多篇幅巨大的作品,水墨、油画、壁画皆有佳构,且为国内同行注目。每临大幅,亦如老子曰:“治大国如烹小鲜”,一般不打草稿,直接挥毫、泼彩,信手挥写,气概成篇,藏细节妙趣于大构成之中,手法概括而形态绝不“概念”,这是许多学工艺美术同行中不可多见的一种能力——恰巧,这正来自他大半生在画插图中磨练出的一种能“因文情而衍生画境”的能力;来自他坚持用写生之道的造型修养,着意在“装饰性绘画”中超脱出程式的套路的“语法”变化。相信“就画论画”同行中对巨德有此同感者会有许多,此序也,可就此收笔了。

然则,论及巨德为人,我却还欲罢不能,两件往事,刻骨铭心,我不能忘怀。时光倒回三十三年前,那是1976年一月——十年浩劫中最令国人心情动荡的一年,巨德和我常同在西双版纳参加农村劳动。一月八日,周总理去世——天落巨陨,举国同哭。在四人帮大搞“批邓反击右倾翻案”之前,全国已陷入“白色恐怖”中,民众心怀忧患,但恐惧“言祸”杀身,皆钳口不敢交谈国事是非。一日休假,巨德徒步数十里来我所在村寨,面色沉重试问我说:“你如何看眼下时态?”我回问他说:“你有何感觉?但直说无妨!”巨德说:“总理去世,我终日以泪洗面,连日难眠,你看江青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你知道些什么?我们国家怎么会这样?”言及此,泪已满眶,我知其诚厚忠义,于是肆言道:“那等人祸国殃民,若得势,天无宁日了!------”言未尽,巨德起身,用他的大手拍了我前胸一掌,说:“行,不说了,景波,我们可以交心了。走,到村外走走”——那年代,天可憐见,虽父子、夫妻、兄弟、朋友及所谓“同志”者,谁敢如此掏心?我感谢巨德的见识、勇气,对朋友的判断力,他让我也在孤独苦悲的时候,感到了一种弥足珍贵的信赖之情!

又者:同年五月,因悼念总理的清明节,在天安门渲发成了震惊世界的所谓“天安门广场反革命事件”,一股政治寒流横扫华夏大地的春夏!忽一日凌晨,有人急叩我宿舍之门,大呼:“景波在吗?”我披衣开门,见是巨德夫妇,连说:“在,在!”巨德如释重负地说:“咳,在就好!在就好!”夫人钟蜀珩解释说:“他半夜醒来说,梦见你被捕,捆绑在刑车上示众,去刑场路上你还对路上围观的人大骂江青等人------醒了,又把我推醒,我陪他到天亮,再也睡不着了,所以,一早来看你。”——我无话可说,我可能不像巨德想象那样勇敢,我因此流泪了,还须说什么?读者中若有六十岁左右的同龄人,那时候,你如果有巨德夫妇这样的朋友,会是怎样的感受。如寒夜中,让你见到了一盆暖人心的光明之火,这样的朋友会让你感到生活和生命所以可自珍重的价值和意义!

近年,我因也上了点年纪,思路迟钝,借此为由,抱歉地婉拒了若干同行出画集、办展览嘱我作序言文字之托,更以我非理论家,业非专攻,辞难周全,而恐贻笑于方家。但巨德在我心中因前文所陈,有义不容辞之缘。我赞赏他,出自真诚,拥有巨德这样的朋友,就学术层面而言,也是我的骄傲,不必客套,是以为序!

 

孙景波

2009月9月2日

于中央美术学院工作室

 

     1   2   3    


简 介

 

相关展讯

网络传播视听节目许可证号:0105123 京公网安备110108006329号 京网文[2011]0252-085号
Copyright © China Internet Information Center. All

资讯|观点|视频|沙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