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展览的价值自身是非常具有挑战性的,但是这种挑战性已经被看不见的利益需求抹杀了,而展览衍生的价值也非常重要,但是这个展览衍生的东西不断非常有限,而且副作用却是异常的巨大,它一方面容易误导展览的诉求,一方面它侵占了艺术多样性的社会资源。很难期待这种展览能够通过它的衍生而再生更多的新的可能性出来,这就是这种展览早已被的视野和格局。
一个前沿或成熟展览人在考量江湖和利益驱动之后市侩的全面体现和赤裸裸暴露。视觉暴力之下,是对一切积极探索边缘价值的否定,是对突破精神一种无视,是对多种价值观念的当代艺术精神的悖离,是对这个在剧烈转型中国文化的一种简单操作。在当代艺术结构极度失衡下的一次集体不作为。这是一次企图在高度上统揽当代艺术所谓的10年线索,甚至30年全局的展览,且一并改造。这样的展览在价值观扭曲和伪观念横行的中国艺术界不能被妖魔化是令人非常遗憾的,因为被妖魔化才能让人看到它真实的面貌。
这个展览也并没有指明艺术家这10年在寻找什么,难道就是在寻找商业合作的方式?当然这本身是一种不确定的质疑,但是恶劣的是经过这样一个大型展览的定性,反而让人觉得10的艺术只不过时商业的艺术,而不是对艺术精神本身的追求以及对不作为商业艺术的强烈批判。是不是除了商业艺术之外,艺术的价值就可以不讨论了?就可以不显示当代艺术的其他价值了?!
需要指出的是,展览做得很世故和圆滑,也就失去了艺术展览的起码的批判性和独立价值判断的立场,资本是最粗糙的层面,却既然在艺术面前被放大到一个无所不能的地步,艺术品是无价的,相对于天价作品,展览投入的1800万,折合成那些天价作品还不到一张半,而居然就被区区1800万却要扭曲当代艺术需要不断批判的价值和意义,要成为吕哥哥华丽的借口,要被这个展览拿来说事——这种展览掩盖不了当代艺术价值立场的丧失,掩盖不了当代艺术在寻找自身边界的困境,一方面是资本造就的困境,一方面是艺术操盘手们的在艺术面前面临的道德困境。
在多元化与不断超越观念并创新着的时代,当代艺术如果无法突破被设置的边界,那么其自身精神的萎缩不是资本能够取代的。但是就是这样简单的道理,仍然被当做现实版的“皇帝的新装”大行其道,在自由和个性化为特征的当代艺术精神谋杀在一个以功利与人际关系为导向的展览中,这是一个怎样具有中国特色的展览呢,如果仅仅满足于中国特色的展览,又是如何区分出它的价值取向,以及它曾经表达的观念价值呢?难道10年之后当代艺术的展览要归类于去证明政治正确的展览,证明它的主流价值,以及它的商业合法性?
10年的概念不能成为一个豪华展览的理由,况且这10年艺术界出现的状况,很多人是有目共睹的,但是为什么当代艺术越来越体制化,越来越做得主流化,越来越混搭得而失去了艺术界自己的个性表达?而不是通过这样能量的更能生效的展览手段以此解放这种现状,让艺术的流通趋于健康和良性,而非推波助澜的进入到一种追求功名利禄式的恶性循环系统中,而丧失了当代艺术价值判断的立场。
艺术界在当代艺术的实践和行动上,这10年来是一个非常尴尬的局面,为什么展览不去揭开这个精神上的困境,为什么不能去用更大的否定来以此质疑这10年艺术界精神世界发生严重的变质,为什么不将早已贬值、保守的、停滞的当代艺术价值与落后的创作观念抛弃?为什么不指出艺术界存在的显著的病态问题?为什么非要制造歌舞升平的感觉?为什么还要为那些既得利益者继续欢歌?为什么在万变的潮流中中国当代艺术界10年来显得如此的保守?为什么艺术界在10年无法给社会各界带去思想的启蒙、创造力的释放以及来自意识边界的突破?试问当代艺术的价值又在哪里?
如果吕澎做的是传统的展览,没人会批判他,但是当代艺术集成式的展览,在当代艺术价值系统出现混乱已久业界已经看得一清二楚的前提条件下,这个展览没有去回应中国艺术界存在的价值问题,反而以书写艺术史的超级功利心态和短视去构建,甚至带有夸张的放大原有的价值判断,我想这是这个展览不得不令人厌恶,不得不再而三的批判。
一个“失败”的或者需要深刻批判的大型展览,无非体现了几方面的强烈“诉求”。
其一,展览主题需要明确,它需要体现策展的策展理念,而这个题为“改造历史”的浩大展览,无非是体现了策展人的意志,它没有突破策展的理念,做得非常安全,这是一个在主题上塑造无限可能性的展览最为不屑的。这个展览只是做到了第一个层面,即把这十年的只是在市场上很显赫的东西摆出来,而没有从根本上进入到当代艺术在这条市场线之外的边缘化力量的关注与寻找。展览没有上升到对当代艺术价值的流失现象,深层的结构原因,而以简单的成功论来证明艺术自身的价值——这恰恰反映了这个大型展览的主题缺失,策展人貌似强势的控制了展览,却失去了展览在时空中生效更多价值的可能性。这样的展览明晃晃的显示了功利行为,而不是开放状态的展览,它的“失败”不言而喻。
其二,展览符合资本化的需求,这本质上和一个展览没有关系,但是伪商业逻辑和伪商业精神,将资本变成细节,变成了意义,这又何谈是“成功”的展览?资本只不过是拥有冠名权或起到赞助的作用,而不应该涉及到展览内容的制作或控制,这是一个策展人基本的理念,也是这个职业的底线。连电视台都在做制播分离的改革,连CCTV都知道这个道理,而吕哥哥却是将展览的主动权交给了资本运营商,这又是什么的解释才能证明自身合法化的展览呢?在一个并不是荒诞的甚至非常具有喜感的展览空间里,把市场成功的等级分得一清二楚,在本质上归属于艺术而不是商品展销会的展览这又要说明什么呢?
其三,关注过去的10年显然是好题材和好话题,但是今天去做这个展览,不带足够的批判态度和立场,更没有放大到艺术未来的方向来做足文章,又有何说服力?难道一个艺术展览的意义就是将这些功成名就的艺术家集中起来做一次汇报表演,仅停留在这个功能上就可以了?
重要的还在于,关于对中国艺术未来发展的自身变革之路,已经成为当下急需探讨的话题,如何在这样一个展览中给予艺术界启示,如何通过这个展览启发外界来自艺术原创力量的关注与实质性的感受力,给予极度匮乏创新机制的社会一定烈度的冲击——但是这个在展览方式上毫无创新与思想保守的展览,又怎么能取代它给艺术界带来新的能量和信心呢?
这个展览从根本上稀释了所有当代艺术值得珍惜的元素——是大型展览之死的巅峰也是癫狂期的代表作。当然从意义上,无疑又是一次利益者们的一次没有例外的集体狂欢。
其四,挖掘年轻艺术资源非常有限,没有特别突出和尖锐的声音出现,没有给予新人足够的舞台,并且在新人与“老人”在同一个舞台可寻找最大化差异性的诉求——这是这个展览的又一个遗憾。
中国艺术已经走到了充分需要新价值与新观念展示新一代年轻声音的时候,在这个以10年为线索的展览,在差异化寻找年轻艺术的方式线索上看,这个展览没有任何新意,仍然是既定在延续过去标准化的价值判断里,而没有能够强烈体现年轻艺术价值新的判断和方向——这就是这个封闭型展览的短视视野,也是这样一个展览缺乏说服力——如果在年轻艺术面前体现不出价值判断的张力和多元化,那么只能说明展览的有限性与无比的保守。
其五,新媒体新生力量根本上没有被放大以及做到极致,更没有重点提示新媒体作为未来艺术的价值张力出来,这又是如何的“失败”与低级错误呢?
|